星櫻戀雨

第三者(二)

衬京:

(二)


 


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用手将那个碍事的东西拨开一些,亚瑟有些难受的皱起他的眉毛,毛茸茸的东西滑到他的脖颈之间,薄荷味的清香几乎是强硬的钻进他的鼻孔,温热的呼吸有些色情的吐洒到他的锁骨之上,亚瑟慢慢地睁开他的眼睛。


 


那可是个大活人。


 


该死的,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阿尔弗雷德像抱着抱枕一般将亚瑟抱在怀里,尽管亚瑟用力挣扎,可是依旧挣扎不开,他的手臂紧紧扣着他的腰,因为亚瑟的挣扎,他又抱紧了几分,然后将他金色的脑袋往亚瑟怀里蹭了蹭,除却换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却让亚瑟更加难受的睡姿之外,状况没有任何改变。


 


地上随便乱丢的游戏手柄以及撒了一地的可乐和薯片让亚瑟清楚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亚瑟对于眼前的状况当然是相当的不满意,不过绅士有绅士的解决方法。


 


他露出一个让人感到害怕的笑容,虽然他大可以直接叫醒对方,但是那样做法实在不合柯克兰家的家训不是吗?


 


亚瑟的手,有些病态的苍白,纤细骨感,却有着不会被错认为是女孩子的手的棱角,带着一些冰凉温度的那双手抚摸上阿尔弗雷德的脸颊和耳后的时候,他并非完全没有察觉。


 


可是,大概是因为感觉很舒服吧,所以他似乎是往梦境中更加沉陷了去。


 


冰冷而温柔的一双手。


 


而他的主人,脸上带着几分坏笑。


 


他在他耳边轻语:“琼斯。该起床了。”


 


温热的气息让战栗传遍他全身,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耳朵就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咬到,有些细微的疼痛感以及更多的酥痒让阿尔弗雷德瞬间张大他蓝色的眼睛,看向被自己熊抱在怀里的人。


 


窗外的夏栎偷偷落下一片叶子。


 


亚瑟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用他在此刻显得异常性感的伦敦腔对似乎还处在混乱状态中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早上好,‘道歉’的话,我可不会接受。”


 


在心底暗自骂了一声,阿尔弗雷德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红色,像是放开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他松开亚瑟。


 


掩饰一般的,他从一旁找来他的眼镜,然后有点紧张的戴上。


 


他的脸依旧红红的。


 


亚瑟倒是十分自然起身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


 


当他做完这项工作后才发现某个美/国男孩依旧回不过神来,红着脸,又有些沮丧的低着头,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副看透人生的样子。


 


于是亚瑟开始自责,虽然一时起了玩心是他的不对,可是阿尔弗雷德的表现可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表现的像个纯情的大男孩?


 


没错就是这样,亚瑟觉得自己找到的形容词再合适不过。


 


“那个,虽然我没有错,但是,或许有点做过了?你还好吗?”


 


让亚瑟始料未及的是,阿尔弗雷德整个人跪在地板上,神色认真而严肃。


 


“对不起,柯克兰先生,我会负责的!”


 


哦,该死的,阿尔弗雷德此刻内心都是崩溃的,他从来不记得自己还喜好这一口,而且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印象中他们只是在一起打游戏而已,那之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下换亚瑟紧张了。


 


“对不起,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会负责的。”


 


虽然阿尔弗雷德自己不记得。


 


“虽然我不太记得了,但是对不起,我...”


 


“笨...!你胡扯些什么!”


 


现在换亚瑟脸红了。


 


上帝,这家伙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要和你这种家伙,先说好了我可是 直男!直男!”亚瑟红着脸声明,看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哎?”阿尔弗雷德似乎有些惊讶并且怀疑的看向亚瑟。


 


哦,该死的。


 


亚瑟给阿尔弗雷德肚子来了重重一拳:“你在怀疑什么!”


 


阿尔弗雷德挠挠头,然后用他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亚瑟:“没关系,就算你说你是个gay我也不会在意的,哈哈哈。”


 


美/国大男孩露出爽朗并且善解人意的笑容,仿佛在说,没关系,我很宽容的。


 


带着一些怜悯和心疼的表情让亚瑟再一次产生了想揍对方的想法。


 


 


可是亚瑟决定不理他,阿尔弗雷德是个蠢蛋,在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只会越描愈黑。


 


 


亚瑟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说实话,这样的早餐又实在太过简陋,可是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的冰箱空空如也。


 


出于礼貌亚瑟自然也给那个美/国人泡了一杯红茶,即使他知道他大概不会喜欢。


 


可是那又关他什么事呢?他为什么要特地在意他的想法。


 


一边喝着红茶亚瑟一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检查着邮箱,除了一些垃圾邮箱和广告之外似乎并没有值得他去关注的。


 


美/国大男孩在简单的洗漱之后丝毫不客气的端起亚瑟为他准备的红茶,他就站在他身后,阿尔弗雷德试图搞明白这个有些暴力英/国‘绅士’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开始怀疑他的大脑是否被外星人改造过,他们认识短短不到一天,他已经被施以好几次的暴行了。


 


并且,阿尔弗雷德将早晨时候发生的事努力从脑海里清除出去,他选择相信英/国人的确是个直男。


 


好了,将那些有些烦人的东西放到一边吧。


 


阿尔弗雷德难得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他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受欢迎的,容易被喜欢的人,至少不会被轻易的讨厌,甚至挨揍。


 


亚瑟的行为举止却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而阿尔弗雷德大概没有想到,亚瑟拥有着同样的困惑。


 


他是个拥有良好教养的传统英/国人,除了某个让人心烦的胡子混蛋之外,几乎没什么人能够让他暴露本性。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亚瑟确实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没有太多掩饰,他们之间自然的好像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


 


亚瑟自然察觉到阿尔弗雷德极其不礼貌的视线,探寻的,充满好奇心的视线。


 


他选择无视它。


 


正当他打算关掉邮箱的时候,正巧收到一封邮件。


 


来自奥地利。


 


署名 弗朗西斯。


 


他好看的绿色眼眸几乎是立刻就阴沉了下去。


 


他唯一的挚友,那是从儿时就开始的孽缘,他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


 


面无表情的,亚瑟点开那个邮件。



 


奥/地/利已经被金色和红色的落叶所覆盖,那个男人装腔作势的站在粗壮的树枝之下,有落叶飘落到他的发梢,他露出刻意并且做作的的悲伤表情,照片的下面是歪歪扭扭的手写。


 


亲爱的小亚瑟,好久没联系,你有没有想哥哥我呢?反正哥哥我是想你想到心痛。


 


这又让亚瑟不自觉的嘴角带起笑容。法/国人太能搞了,他摇摇头,从内心深处嫌弃对方。


 


那是这个星期的定期联络。


 


弗朗西斯的感官在那个时候变得奇怪起来。


 


按下发送键之后,他盯着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幕发呆,周围行人踩踏过落叶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形成一个有些欢快却隐约致郁的曲调。


 


安东尼奥在他耳边大喊:“弗朗西斯!”


 


他似乎去往里另一个世界一般,在友人的呼喊下终于回归现实。


 


瞧一眼手机屏幕,没有回信,并且他知道,也不会有。


 


就在他试图理一下被放置play的自家好友时,他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那可真是非常地痛。


 


而犯人早就跑到几米之外,安东尼奥回过头去嘲笑他,并且竖给对方一个欠揍极了的中指。


 


“真是过分呢,趁哥哥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什么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非常酷的木棒,至少在安东尼奥自己的眼里是这样:“嘿,伙伴,别发呆了,来决一胜负!”


 


他大喊到。


 


那是来自西/班/牙的精分男孩对弗朗西斯发起的挑战书,安东尼奥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会表现出异常高的兴致,并且还会拉周围人下水,而弗朗西斯通常就是那个陪他一起胡闹的人。


 


 


至少,认识他两年来都是这样,而两年前...


 


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的确注意到了亚瑟表情的变化,他很感兴趣是什么让这个英/国人露出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亚瑟就只是个死板并且暴力的人,而短暂的几秒中之内,他的表情却产生了两次变化。


 


那张冰冷并且生硬的脸上先是沉郁,阴冷到让阿尔弗雷德有一瞬间感到有些害怕,随后却带上温暖的笑容,奇怪透了。


 


“朋友的邮件?”出于好奇心,他还是问出了口。


 


亚瑟将邮箱关掉,看向理所当然的喝着他泡的红茶的阿尔弗雷德,他否认到:“不 ,只是个白痴加混蛋罢了。”


 


阿尔弗雷德依旧用探视的目光看向亚瑟,那双蓝眼睛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兴趣,他喝一口红茶,因为不习惯而皱起眉:“朋友的邮件都不回复吗?你还真是个冷淡的人呢。”


 


让阿尔弗雷德措手不及的是,那个总是很傲慢的英/国人似乎因为他的话感到很受伤,他有些苍白的手紧紧攥住手中的茶杯,露出一个有些困惑的神情:“我该回复吗?”


 


如果他曾经说过亚瑟总是面无表情的话,那么现在阿尔弗雷德要收回这样不谨慎的发言了,他简直拥有丰富的表情。


 


在阿尔弗雷德胡思乱想的时候,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久久得不到答案的亚瑟,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他大笑起来,并且吞吞吐吐的自己回答了自己的提问:“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特地给那种混蛋回复呢?让那个混蛋去下地狱吧。”


 


阿尔弗雷德整个人都惊呆了。


 


可以说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让他不由得大笑起来:“没错,让他下地狱去吧。”


 


阿尔弗雷德不由得这样附和到,他又发现了英/国人不同的一面,有些不够率直的地方意外的可爱,他觉得他们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


 


亚瑟虽然对于阿尔弗雷德居然附和了他的发言感到惊奇,可是他并不怎么在意,毕竟那是他乐于见到的状况。


 


他点点头,冲美/国男孩露出一个笑容,阿尔弗雷德也很自然的回复给他一个笑容。


 


现在他们又达成了新的共识,那就是弗朗西斯是个混蛋这件事。


 


虽然阿尔弗雷德并不知道那是谁,反正很有趣的样子,就让他成为一个混蛋吧。


 


阿尔弗雷德擅长寻找生活中的各种乐趣,现在就像小孩子找到了新的玩具一样,他觉得亚瑟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乐于发掘这个英/国人的其他表情。


 


而亚瑟对于阿尔弗雷德这样有些危险的想法却毫不知情,他觉得阿尔弗雷德并不那样讨厌了,至少,大概会是个好相处的人。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时间,一口气喝光红茶笑着冲亚瑟说道:“我比较喜欢咖啡或者可乐。”


 


然后也不等亚瑟的反应,他像阵风一消失在亚瑟的视线里。


 


他刚才是有说他好相处了吗?


 


没有,是哪个笨蛋说阿尔弗雷德好相处了。


 


 


亚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和对方相处好了,他现在十分明白了,阿尔弗雷德是个自我中心的大男孩。


 


他现在正不断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两三分钟后,他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背着他的Dakine新款背包,穿好他的飞行夹克,大步流星的径直从亚瑟面前走过。


 


亚瑟拖着腮帮子看着他,考虑着一个人收拾房间的艰辛。


 


阿尔弗雷德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所以他没办法叫住他。


 


走到门口的阿尔弗雷德突然折返,他走到亚瑟面前,然后伸手,‘用力’的按向亚瑟的眉间。


 


当然用力只是英/国人擅自加上去的形容词,实际阿尔弗雷德并没有用力,甚至是有意克制了力道。


 


“总是皱着眉头的话,很快就会变老哦,大叔。”


 


阿尔弗雷德大笑起来:“虽然那对毛毛虫堆在一起看起来也蛮有趣。”


 


这样的行为举止成功的再一次让亚瑟炸毛,就像字面所描述的那样,他本就不服贴的细碎短发有几撮翘起来,用那双极具威慑力的绿色瞳孔瞪视着阿尔弗雷德,他离开了餐桌,报复一般的伸出双手捏向阿尔弗雷德的双颊。


 


“你说谁的眉毛像毛毛虫啊,还有不要叫我大叔啊,笨蛋。需要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吗?恩 ?”


 


因为被捏着脸,阿尔弗雷德有些口齿不清,可是亚瑟依旧听清楚对方说的欠揍的话。


 


“是真的眉毛吗?我以为是故意粘上去的,可以撕下来吗?”


 


于是阿尔弗雷德居然伸出他的魔爪试图把亚瑟的眉毛撕下来。


 


“笨...好痛!快住手!”


 


亚瑟松开手,怒视着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却似乎仍旧不甘心的盯着亚瑟的眉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单纯的好奇心,不夹杂一丝杂念的眼神,让亚瑟无法责备他。

“哎~那个居然是真的吗?好酷!”

哦,他现在真的想揍他了。

他抬脚打算给对方的身体留下深刻的名为疼痛的记忆。

而阿尔弗雷德似乎已经预料到亚瑟的行为,他灵巧的向后闪躲去,冲亚瑟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哈哈哈,hero怎么会再中同一招呢"

阿尔弗雷德保持着后退的姿势逐渐拉开与亚瑟的距离:“哈哈哈,虽然你很想揍我,但是很遗憾我要去学校了。”

“那个,阿尔弗雷德。”亚瑟有些担忧的看向对方。

然后就听到一声尖叫,和人体与地面亲密接触时才会发出的扑通声。

亚瑟有些不忍心看那个摔倒在地上的阿尔弗雷德。

捂着屁股坐在地上地板上的阿尔弗雷德大声喊叫着:“是谁乱扔的香蕉皮啊!”

“昨天晚上你自己吃的啊。”

哦,天神,这究竟是怎样的因果循环呢?


 


抱怨归抱怨,时间已经不允许阿尔弗雷德再墨迹下去,他从地板上爬起来,冲亚瑟笑笑,飞快的跑了出去。


 


已经开始进入秋季的这个城市,有零星的叶子飘落,落在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街道,今天的伦敦依旧如昨日一般阴云密布。


 


阿尔弗雷德骑着他拉风的自行车,驶过街头,依旧溅起不小的水花,他心情好极了。


 


多了一个有趣的室友和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都让他感到快乐,又或者说,生活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快乐,他热爱着世界的一切。


 


不可思议的热烈和青春的味道,灿烂夺目,这个时候的阿尔弗雷德仍旧感恩着生活,他本身就像一个热烈的小太阳,仿佛可以驱散伦敦的乌云。


 


现在,他走入教室,带着期盼的目光。


 


看到熟悉的东方男孩他挥舞着双臂大声向对方打招呼。


 


“嘿,本田!”


 


来自日本的男孩低头向他打招呼:“啊,阿尔弗雷德。早上好。”


 


那双墨玉般的黑色瞳孔中没有什么光芒,阿尔弗雷德并非没有察觉到他的冰冷和淡淡的隔阂感。


 


可是他依旧非常自来熟的勾搭上对方的肩膀:“不要那么僵硬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本田菊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过一个美/国朋友,他认为他们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称作朋友,不过他和某个美/国人不同,他只是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然后点点头。


 


当然他们在真正意义上成为朋友还不是现在。


 


要说阿尔弗雷德对于这位日/本朋友的印象的话,它们早就淹没在时光中模糊的不成样子了,除却沉默之外,更多的印象停留在那把他几乎每天都携带的贝司之上,毕竟他们的专业是金融不是吗?


 


不过阿尔弗雷德却一直记得那双墨玉般的瞳孔,那里一片死寂,直到四年后在那场毕业典礼之上,他才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眸里隐约的光辉。


 


 


相比于美/国男孩天生的乐观而言,英/国人则感觉糟糕透了。

他叹口气,或许他真的老了?他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他甚至开始后悔与阿尔弗雷德同租一幢房子,他预感这个男孩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波澜,那种被扰乱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至少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在陌生人的面前,亚瑟柯克兰永远都带着冷漠的薄壳。


 


他摇摇头,将那些烦人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他却随即又为自己孩子气的行为感到好笑。

亚瑟转动那双被无数人所喜爱的绿色眼眸,这间屋子已经背美/国男孩搞的乱七八糟了,他大概要花一些时间来收拾它。

不过在那之前。

亚瑟再一次打开自己的电脑。

他看着那封有点搞笑的邮件,露出苦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憎恨那个照片上的法/国人,也开始憎恨无法给出任何回复的自己。

他应该给他回复吗?他是个冷淡的人吗?

亚瑟露出一个苦笑。都怪阿尔弗雷德,他以前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他一意孤行并且坚定的认为,是那个叛徒的错。是弗朗西斯不好…而亚瑟没有错,是的,亚瑟没有错。

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亚瑟,被突然响起的手机的铃声吓了一跳,他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

犹豫了一下亚瑟还是接起这个电话。意外的听到了十分标准的英语。

“你好,是亚瑟柯克兰先生吗?”

“是我,你好,请问你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似乎是松了口气,他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仿佛亚瑟和他是老朋友一样,他说道,“我是王耀,这边的酒吧缺一个驻唱歌手,你还没找到工作吧?欢迎你来。”        

为何?亚瑟感到很疑惑,他才刚回到英格兰,没有任何人脉,他出生于这里,可是这里早就没有他的家人,更何况,很明显对方是个中/国人,他从来不记得自己认识中/国人。

充满了阴谋不是吗?


 


亚瑟却不知为何不怎么紧张,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容:“为什么?我拒绝。”


 


“哎!!!不行”王耀似乎很紧张。“很困扰啊!我会被杀掉的!”


 


“被谁?”亚瑟很快抓住对方话语里的关键词。


 


他可真是的刁钻并且难搞的人。王耀在心里给对方暗自打了个低分。他考虑着要给对方一个怎样的回复。而亚瑟同样期待着对方给出的回复。


 


亚瑟也不着急,也并不出声催促,要知道他可是“绅士”。


 


可这样的僵局很快被打破了,王耀的手机被另一个人抢走,“你好,我们这里正缺一个歌手呢?能拜托你吗?柯克兰先生?”


 


那个带有莫名的威胁感的甜软嗓音传到亚瑟的耳朵里,让他感到一阵不快。


 


他从鼻腔内发起一声冷哼:"没兴趣。”


 


亚瑟觉得他该挂掉这个无聊的电话。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接。


 


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呢?我们的舞台,可不是你想站就能站的上去的啊。”


 


对方话语里带上一些嘲讽和不屑:“没有一个舞台是专为你而准备的哦,对吧,小耀?”


伊万用那双紫眸看向一边的王耀,那人有些生气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让他觉得愉悦极了。


 


“别闹了伊万,把手机还给我阿鲁。”


 


“唔,要是小耀愿意给我一个奖励的话,我就还给你。"


 


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伊万笑的一脸纯良无害却提出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


 


而王耀却似乎十分习惯这样的模式,他抢过高个子的俄/罗/斯人手中的手机,怒视他:“真是的,我知道了阿鲁,别妨碍我。”


 


“啊,真是抱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说的确实没错。”


 


王耀坐在吧台后一边把弄着酒杯一边对着电话另一头的电话说道:“来面试吧,柯克兰先生,苏荷区的LAURA pub,你知道吧?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遍地都是阿鲁。”


 


挂掉电话,王耀低头笑了笑,他并没有等待回复。


 


就像听说的那样,亚瑟柯克兰的确是个有些高傲冷淡的人,不过他确信,他会来的。


 


中/国人十分自然的告诉他地址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去一般。


 


而亚瑟又的确会去,傲慢的确是他的本性,可他并非是那个还不知轻重的年轻的亚瑟,他是成年人了。


 


位于伦敦灯火辉煌之下的LAURA酒吧,还未营业开始的现在,里面一片清冷。


 


空旷的酒吧内部只有王耀和伊万两个人。


 


王耀并非专业的调酒师,不过在酒吧待久了,他总明白一些调酒的技法。


 


他神色专注,白天并不刺眼的暖色灯光打在他长长地睫毛上,留下一个好看的阴影。


 


伊万坐在一边看着他,紫色的双眸染上温和之外的温度。


 


灼人并且热烈。


 


王耀有些用力的将调好的酒放到他面前:“大白天就开始喝酒,你的胃到底是什么构造阿鲁。”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那就是俄/罗/斯人要求的奖励。


 


而现在,伊万将那杯酒置之不理,反而抓住将酒递给他的中/国人的手,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却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我可没说,奖励是你替我调制的一杯酒。”


 


“我想知道酒和你共同品尝是什么味道呢。”


 


“想必,一定很美味吧。"


 


王耀心知不妙,他应该明白的,他的恋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纯良无害。


 


然而他已经逃不掉了。


 


伊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吧台内部,他喝一口酒。


 


烈酒烧喉,比酒更醇香的是怀中人,坏心眼的弄散他的发,仿佛要将对方揉碎一般热烈的拥抱,看着他好看的眼眸里映出自己的影像,仿佛已经醉了一般吻上他的唇。


 


和预料中的一样美味呢。


 


极烈的酒灌入王耀的喉咙,就像伊万带给他的感觉,让人想要哭泣的热烈,却无法舍弃,无法拒绝,亲吻被逐渐加深。


 


世界早已被遗忘。


 


那天傍晚,亚瑟推开LAURA的门,和其他酒吧不太相同的是,这件酒吧并有太刺鼻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冷色系的灯光之下,女孩穿着黑色的长裙,性感又不失优雅,她用她紫色的眸子看向亚瑟,冰冷的目光与灯光十分契合,银色的发倾泻在胸口,站在麦克风前,瞬间就吸引了亚瑟的目光。


 


“哥哥大人,他来了。”看到亚瑟,她跳下舞台。


 


亚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双与她十分相似的紫眸,那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东方人,很明显他们就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两个人。


 


中/国人礼貌并且热情的走上前:“晚上好,柯克兰先生。”


 


亚瑟握住那双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一些。


 


“那,在开店前,站在那里,唱歌吧。”伊万笑着看向亚瑟,伸手指向方才的女孩站过的舞台。


 


 


王耀皱眉:“离开店还有些时间,先让他休息一下吧,我去泡茶,你坐在这里等一下阿鲁。”


 


伊万依旧微笑着,他眯起他的紫眸:“没关系,稍微休息一下吧,柯克兰。”


 


“不用了!”亚瑟立刻拒绝到。


 


亚瑟脱掉外套放到一边去,背着他的吉他走上那个小小的舞台。


 


他沉默的拿出他的吉他,来之前他已经调好音准,现在,灯光集中到他身上,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甚至十分熟悉。


 


他的确渴望一个舞台,他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灯光集中在身上的感觉。


 


他喜欢那种感觉,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无法传达给任何人,他依旧可以传达给自己。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寂寞了呢?


 


舞台之下有很多人盯着他看,可是他仿佛看不到,很久以前他还是可以看得见的,在众多的观众中,他可以无比准确的找到弗朗西斯,他会笑着的看向他。


 


那大概可以称之为安全感?


 


但是,现在那里空无一人。


 


没有恐慌,亚瑟很平静,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种救赎,那就是意义。


 


他开始唱歌的时候,酒吧的门刚好被人打开,风铃声响起的时候,那个金色的脑袋刚好落入抬起头的亚瑟的视线里。


 


两个人都有些惊讶,似乎是巧合,让阿尔弗雷德在这样的场景下再一次遇到亚瑟。


 


他看到他在灯光下,那和他两天来所见到的亚瑟又是不同的。


 


那是阿尔弗雷德第一次听亚瑟唱歌。


 


他用他喜欢的那双手拨动吉他,奏响一个有些哀伤的前奏。


 


那不像亚瑟。至少不像阿尔弗雷德所认识的亚瑟。


 


他的声音很干净,像月光一般带着些清冷的味道。


 


他唱着一首阿尔弗雷德不知道的歌,阿尔弗雷德拽着本田菊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他在舞台上,他在舞台下。


 


阿尔弗雷德觉得那首歌好听极了。


 


爱是初生的婴儿。


爱是最后一只独角兽。


爱是我唯一会吟唱的歌曲。


 


像极了亚瑟,又不像亚瑟。


 


他开始怀疑那个舞台上的人到底是谁。


 


那双蓝眼睛盯着亚瑟。


 


亚瑟的目光却看向黑暗。


 


只有歌声安静的回响着。


 


重型机车的引擎声在酒吧门前响起,银发的男人摘下他的头盔,他血红色的瞳孔看向黄昏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拨通了好友的电话:“你要本大爷做的事,本大爷可都是做了,不愧是本大爷呢,今天也帅的像小鸟一样。”


 


弗朗西斯低声笑起来:“伊莎今天买了一件非常可爱的衣服,我之后悄悄把照片传给你,作为谢礼。”


 


吉尔伯特红了脸:“该死的弗朗西斯,搞得本大爷像个变态一样,我才不要那个男人婆的照片呢。”


 


泄愤一般的,吉尔伯特挂了电话,


 


重型机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并消失在伦敦的街道。


 


又有新的叶子飘落在那烟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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